人偶

 

下雪了？

零抬頭，還未出門的她看了眼桌上寧留給她的巧克力，吃了一顆，出了門。

雪層很高，大約二十公分的樣子。

去廣場看看吧？或許，可以試試站在雪地的感覺。

赤足踏在雪堆上，她走向了廣場。

這裡的雪景，果然很美。

白色的雪反映著月光，感覺，有點夢幻，有點不真實。

踏在廣場中央，零任由暗紅色的長裙掃過雪堆，感受著有點刺骨的寒風，以及足下的極寒。

下雪了？謝婉虞踩在積雪深厚的路上，即使身著單薄也毫不在意的踏在反光的雪路上。走經廣場，他留意到偶人們的母親，於是放慢腳步向前靠近。

零聽見了腳步聲，但沒有反應，仍是望著前方的雪地一動不動。

走到對方身邊，忽然發現對方的反應很像偶人，頓時讓謝婉虞感受到些許親切。

儘管知道有人走近，但零還是沒反應，盯著雪地不知道在想什麼，或許該說，盯著虛空。

「偶人？」沒看過有人可以一動也不動的佇立在原地，連眼睛也不眨，謝婉虞懷疑這是一尊真人大小的偶人，於是伸手出去貼在對方臉頰上。

不自覺的縮了縮，零轉頭看向來人。

是那個女人。

但為什麼突然碰我的臉。

「是偶人媽媽。」手下觸摸到的是柔順的肌膚和富有彈性的皮肉，謝婉虞確認眼前站立的不是等身人偶，被提起的好奇心一下子就熄滅。

女人收回手面無表情地看著凝視自己的雙眸。

「……啊。」

零發現對方似乎對人偶有奇怪的反應：「妳，喜歡人偶。」

女人搖了搖頭說：「想成為人偶。」

成為人偶，就能拋棄該死的思想和情感，也沒有任何的知覺。

想成為，人偶。

看著這個女人，零眼底有什麼一閃而過：「為什麼。」

「忘了，只覺得很累。」謝婉虞也忘了到底是為什麼，但深入骨髓的意念並不會因為想不起理由而消失。

看著這個女人木然的眼睛，零怒了。

「妳，什麼都不知道，少拿他們擋在前面。要逃避的話，自己去。他們，亦有心。」

聲音變得更為冷硬，四周的空氣似乎更冷了。

除了寧，零所重視的亦只有人偶。這種逃避的行為，不應與之相提並論。

人偶，亦有心。

這是零所堅持的。

看著生氣的女子，謝婉虞只是理解的點點頭，並沒有與對方爭論。

爭論是不必要的行為……

只是轉過身淡淡的說：「人偶有心也是種悲哀……」

有心，卻無法言語。

有心，卻無法表達。

那還不如沒有心。

見對方似乎並不明白自己的話，零皺起眉。

在聽完了她的話後，卻出乎意料的只是站在原地：「妳不懂。因為，妳沒試過。」零不一樣，她試過，所以在聽見這個人的逃避時，才會暴怒。

「別去試，妳會後悔的。」

因為零試過，才更明白，這一切。

試？連試都不需要試啊！

謝婉虞搖了搖頭，隱約間似乎浮現了什麼印象，如果可以，真的是一點都不想回憶任何過去。

「不想要記憶、不想要知覺、不想要思考、不想要……」謝婉虞一邊喃喃自語一邊離開了廣場。

這個女人……

零瞇了瞇眼睛。

什麼都不懂。

不過算了，反正，與我無關。

聽見她心底話的zero吃吃笑了兩聲，隨之重歸平靜。

~Fin~